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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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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

通體漆黑的有半人高的大蜘蛛成群結對擋在路中間,龐大的前身後面是大而圓的尾部,漆黑反光的背部和八只步足布滿尖銳削長的利刺。

隊伍裏人人自危,鋒銳的眼神死死盯著攔路的蜘蛛不放過一舉一動,這些蜘蛛帶來的壓迫感比前面所有變異生物加起來還要多。

“是二代機械蛛。”陸芷臉色凝重。

李子恒自然聽過二代機械蛛的名頭,“教官也太看得起我們了吧!我遺書都還沒想好啊!”

“大家都小心點,它們很難纏。”陸芷提醒了一句。

話落,二代機械蛛動了。

布滿尖銳倒刺的八只機械步足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交替觸地,眨眼間已經來到了他們眼前。

“速度好快!”李子恒光刀劈砍下一根機械步足的最後一段。

餘光瞥見什麽,紀珩臉色一沈,對李子恒吼道:“小心後面!”,接著一腳踢飛已經紮破李子恒後背的機械斷肢。

吸血鬼面色有些凝重,他算是理解這些蜘蛛“難纏”在哪裏了——它們脫離身體的部位依舊可以自發攻擊,就像剛才那條差點紮穿李子恒心臟的斷蜘蛛腿。

李子恒心有餘悸地用光刀擋住側面飛來的一只機械斷足,“這TM越打越多啊!怎麽殺?!”

子彈落在二代機械蛛體表只留下一個淺凹下去的痕跡,可以說毫無傷害。

紀珩邊抵擋二代機械蛛的攻擊邊尋找它的弱點,緊緊盯著機械蛛與地面之間的空隙,他血紅的眸子莫名有些可怖。

陸芷看見主動靠近機械蛛的紀珩,剛想提醒他別離蜘蛛太近,驀得眸光一閃,默默提著光刀砍殺紀珩周圍攻擊他的蜘蛛腿。

紀珩距蜘蛛嘴只有十厘米,他豎起光刀卡住機械蛛對準他頭部驟然張大的布滿利齒的口器,然後猛然提起光刀對準蜘蛛上顎向上用力一捅又迅速抽出。

伴隨著機械蛛口器抽搐的滋滋電流聲,下一秒他倏得矮身從二代機械蛛腹下貼地滑了過去,同時將光刀立在胸前深深紮進蜘蛛的機械肚皮,隨著他的滑動在蜘蛛腹下拉出一道嶙峋焦黑的口子。

突然間紀珩察覺到二代機械蛛攻擊的動作暫停了一瞬,他目光如炬盯著光刀紮下的位置,毫不猶豫將光刀往上用力一推。

機械蛛猛得劇烈抽搐幾下,然後漸漸一動不動。

紀珩將光刀用力拔出,焦黑刀口上無數閃電狀的電流閃爍,片刻又歸於平靜。

一根斷裂的蜘蛛腿朝紀珩橫飛而來,他雙腿蓄力貼地滑出蜘蛛尾部後立刻翻身揮刀擋住斷肢攻擊。

“攻擊蜘蛛腹部和尾部交界處,裏面有芯片!”帶著喘氣聲的磁性男聲落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。

一時間很多人都仿照紀珩的動作滑入二代機械蛛和地面之間的間隙,找準芯片位置後立刻把光刀狠狠紮進去。

陸芷不擅長用光刀,她快速躲避著飛舞的蜘蛛腿,握緊能量槍對準蜘蛛背部和尾部的鏈接處,猛得扣動扳機,槍管內巨大的推動力足夠使能量彈瞬間沒入機械蛛身體內,能量彈炸開那一瞬間的威力足以讓芯片報廢。

機械蛛一只接著一只停止攻擊,但他們也為此付出了沈重的代價,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受了重傷無法再繼續戰鬥,而能量槍的能源也沒剩多少了。

即使他們找到了二代機械蛛的弱點,戰況卻依然焦灼,機械蛛數量太多了,等他們把這些東西解決完,第一可能早已花落他家。

有人突然突然提議:“紀珩,你跑得快,先上山敲鐘,這些死蜘蛛交給我們!”

“對,你先走!”

“我們能不能加三分可就靠你了啊!”

其他人也紛紛附和,就算有不讚同的聲音,也在無聲無息間被各種聲音淹沒。

紀珩猶豫了兩秒,然後把還沒怎麽用過的能量槍扔給陸芷,提著光刀逢蛛就砍,硬是從二代機械蛛的包圍圈中開出了一條路。

山腳處,記錄儀傳回來的畫面中,大一新生正在和二代機械蛛廝殺,斷裂的蛛腿鋪得到處都是,地面上血跡斑駁,每個學生都傷得不輕。

最後一只二代機械蛛的芯片被毀,李子恒連光刀都懶得拔,筋疲力盡地躺在機械蛛腹下,他漫無目的地想著,但凡再多一只機械蛛他就要去見太奶了。

“咚——”

李子恒從蜘蛛腹下一個箭步滑出,大聲道:“剛剛是鐘響吧?!”

幾個氣若游絲的聲音回他:“好像是。”

更多的人累得連嘴都張不開了。

李子恒呈大字躺在地上,看著天邊絢爛的夕陽,發出一聲感嘆:“希望剛剛是紀珩敲的。”

畫面定格在返場的第一軍校高年級學生走向戰後的一片狼藉,“學弟學妹們,又見面了,這次不打架,接你們下山。”

於升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“這屆學生裏面有不少潛力股。”

卓衫滿腦子都是紀珩肩上的大口子和被蜘蛛腿刺傷的腰背,根本沒註意到畫面裏二代機械蛛已經被團滅了。

他應該使用自愈能力了吧?也不知道茉莉香散出來沒有……

“於教官,連教官,我想上山看看他們傷勢如何。”

“行,去吧。”兩位教官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下來。

卓衫上山後,於升彭把這一小隊的畫面切到紀珩獨自上山那裏,“卓衫這家夥對他們還挺上心。”

連崗意味深長地笑了笑,她撩起一縷長發捏在手中把玩,“我看啊,她是只對紀珩上心,只有拍到那小子的畫面她才會仔細看,其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發呆走神。”

脫離隊伍獨自上山後,紀珩又殺了兩頭中小型變異動物,他抹了一把額間細汗,擡腿跨上山頂處的平地。

只見他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,很快又恢覆正常,迅速掠向他們隊所對應的感應鐘,與此同時另一道身影飛身而來對準他揮拳。

紀珩錯身躲過這一拳,瞬間與另一人扭打在一起,同時指尖夾著一枚石子擲向感應鐘。

石子落地,感應鐘卻沒響。

紀珩“嘖”了一聲,投機取巧行不通,只有用鐘旁邊的感應錘敲鐘才會響。

他交叉手臂格擋住來勢洶洶的重拳,被澎湃的力道震得後退幾步,也不知道雲飛魚這家夥吃什麽長大的,力氣大得出奇。

光比力量,紀珩也不敢肯定自己就比他強。

要知道他可是吸血鬼啊。

“雲飛魚。”紀珩邊打邊說話,“打個商量,不打架,我們從兩隊感應鐘中間同時出發,憑本事拿第一行不行?”

雲飛魚:“不行,你速度比我快,誰打贏了誰先敲鐘。”

“行,”紀珩一拳砸在雲飛魚肚子上,“這可是你自己說的。”

很快雲飛魚把這一拳還了回來,他力氣是真大,紀珩被這一拳打的臉都白了,還有一腳正好踢在他被蜘蛛腿刺傷的背上。

紀珩疼得扯了扯嘴角,直接將速度提了一倍,雲飛魚感受到這股變化看了他一眼,眼裏分明含著吃驚,他沒想到紀珩竟然還能更快。

雲飛魚應付地越來越吃力,身上挨了紀珩好幾下,最終被紀珩一個從於升彭那裏學來的過肩摔撂倒在地上。

他一條腿膝蓋懸在雲飛魚脖子上方,只需要用力朝下一摁,雲飛魚立刻沒命。

紀珩揚了揚眉梢,松開對雲飛魚的壓制,“我贏了。”

“我們隊是第一。”

“咚——”勝利的鐘聲回蕩在整座山峰,循著風向山下傳去。

紀珩轉身就看見兩手插兜的卓衫,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,然後朝他伸出手掌,“要獎勵不?”

紀珩看見掌心中間的粉紅色包裝,擡眸睨了卓衫一眼,慢悠悠張口道:“你、好、扣、門。”

然後在卓衫作勢要收回糖果的瞬間伸手一把撈起草莓糖,迅速拆開拆包裝扔嘴裏。

“獎勵哪有收回去的道理?”

卓衫帶著紀珩走遠了些,找了個沒有記錄儀的地方,然後變戲法般掏出繃帶和療傷藥,“上衣脫了。”

知道這是要給他上藥,紀珩絲毫不扭捏地利索脫掉上衣,露出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的肩背。

他很白,導致皮膚上的傷口就異常顯眼,翻紅的皮肉和斑駁的血液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刺進卓衫眼眶裏面。

有一道傷口甚至從肩胛骨延長到了後腰,橫穿整個後背,看著實在有些可怖。

卓衫:“真不知道該說你笨還是謹慎。”

紀珩讓舌尖繞著嘴裏的草莓糖轉圈,整個嘴裏都是甜甜的草莓味,他含糊不清地回答:“你和我都不想窩……的身份暴露,謹慎點總是沒錯的。”

“你……”卓衫想說些什麽,張了張口,最終還是沒把那句“暴露了我給你兜底”說出來。

“算了。”她只是個少將,軍部和皇室隨便一個都能輕易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她捏死。

她卓衫沒有能力給紀珩兜底,也沒有理由。

到了這個時候,只有卓衫一個人在他周圍,紀珩才終於放開了對血液中茉莉香的限制,畢竟控制血香也是很消耗精力的。

可惜他還是不能使用自愈能力,待會兒回了軍校教官肯定會安排人給他們治傷,到時候一看他傷已經好了那就穿幫了。

空氣中驟然充滿了茉莉花香,卓衫泡在這來自血液的馥郁芬芳裏面,不知為何沒來由的心臟酸軟、有些發澀。

她不自覺地抿緊唇,用極輕的力道給傷口上藥,然而即使這樣,在她手指碰上傷口的瞬間,卓衫還是捕捉到了男人肩背的一絲顫抖。

紀珩的皮膚光滑、白皙、細膩,宛如一塊上好的白玉,而此刻白玉上面卻多了礙眼的鮮紅色瑕疵,濃郁的茉莉香纏繞在兩人周圍,卓衫險些要溺斃在這清甜的香氣中。

她的心臟跳得極快,一下一下,宛如躍龍門的小鯉魚一次次撞擊在那高不可攀、難以逾越的門上,卓衫暗嘆一聲吸血鬼這個種族實在過於犯規,流個血都險些讓人迷失神智。

纏繃帶的時候紀珩沒忍住嘴裏洩出一聲悶哼,卓衫看向他虛弱發白的唇色和冷汗遍布的額頭,眉頭微蹙,“很疼?”

紀珩虛虛地應了一聲,“忍得住,你繼續。”

卓衫將繃帶從後背繞到前胸,像是將他整個人環抱進懷裏,她低頭打結的時候,吸血鬼滾熱的吐息噴灑在裸露的脖頸上,激起一片雞皮疙瘩。

卓衫往旁邊退了一步,躲開那熱得仿佛要灼破她皮膚的溫度,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打了個不怎麽美觀的結,往後大退一步。

“腿上沒傷吧?”

紀珩原地踢了兩下腿,不痛,“沒傷。”他回道。

卓衫被他“驗傷”的笨辦法逗笑,收起繃帶和療傷藥,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丟給紀珩,“你那衣服臟了,穿我的。”

紀珩穿上外套,他鼻子皺了皺,舉著袖子聞了兩秒,“你這衣服怎麽一股茉莉花味?”

血液的香味對於吸血鬼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,就好像貼身衣物對於人類的意義——這兩者都是很隱私的東西。

紀珩有一種自己隱私被人竊取的不滿,對於人類來說就像是有人偷走了你的內.衣內.褲一樣,就好像他被卓衫打上了標記,而卓衫也被他打上了標記。

跟小狗撒.尿圈地盤一樣。

可他和卓衫又不是小狗。

卓衫沒聽出來他語氣的變化,只當是尋常的提問,“我買的洗衣液就這個味兒。”

紀珩突然大跨一步轉身擋在卓衫面前,義正言辭地說道:“不行,換一個味兒。”

卓衫挑眉,雙手插兜從紀珩另一邊走了過去,“憑什麽,我就不換。”

她側眸用餘光掃了一眼跟上來的冷著一張帥臉的某吸血鬼:“我的洗衣液我做主,你管不著!。”

“卓衫”,氣呼呼的紀珩咬牙啟齒對卓衫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你、真、變、態。”說完就大跨步地走下山去。

突然被罵的某少將: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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